已熬过两个冬天的乐视债权人们，没能看到“老赖”贾跃亭还钱的希望，人群渐渐散去。然而，“贾布斯”也并非能完全逍遥地为梦想窒息。在法律规制的无形世界，紧箍咒正不断收紧。
如今，贾夫人也被列为“老赖”，乘坐飞机等高消费或将受限。然而，在同城故交都已经成“网友”的时代，债权人并不关心贾氏夫妇能否重聚，他们只关心“什么时候欠账还钱”。
甘薇图/视觉中国
作者|甄祥晴
编辑|刘武
4月13日，市界查阅中国执行信息公开网发现，因未按照法院要求支付所欠的“中植系”公司债务，乐视创始人贾跃亭妻子甘薇被列为失信人，也就是俗称的“老赖”。
贾夫人被列“老赖”
北京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3月7日发布的执行信息显示，甘薇应向浙江中泰创展企业管理有限公司（下称“浙江中泰创展”）支付14.03亿元，并支付按照年利率24%计算的违约金，以及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但其全部未履行，因此以违反财产报告制度情形被列为“失信被执行人”。
▲甘薇被列为“失信被执行人”
“下周回国”贾跃亭始终未能如期归来，妻子甘薇于2017年12月31日从美国抵京后宣布自己将负责贾跃亭在国内的债务问题。如今看来，甘薇也未能有效化解丈夫的债务问题。
从上述案件执行情况看，甘薇被列为失信人的情形正是违反财产报告制度。
专注债权债务问题的律师吕学伟对市界表示，“案子进入执行阶段以后，被执行人要主动的向法院申报自己的财产，违反财产报告制度有可能是没有申报或者申报不实。”
“只要不主动履行法院判决。原告就有权利申请法院强制执行。”上述律师称，同时原告可以搜集对方财产线索，根据实际情况，申请限制离开国境。
“中植系”依法讨债
此次讨债的浙江中泰创展也并不简单，其背后是“中植系”。
▲浙江中泰创展的关联方为中植企业集团
天眼查信息显示，浙江中泰创展是由北京中泰创展企业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北京中泰创展”）出资设立。通过内地工商信息和香港公司注册处综合信息系统穿透查询，这些公司的最终关联方为中植企业集团有限公司。
目前，通过有限的公开信息，市界未能明晰具体的案由及详情。
不过，公开信息能够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2017年4月，易到用车原CEO周航发布公开信称，“易到当前确实存在着资金问题，而这个问题最直接的原因是乐视对易到的资金挪用13亿。”
之后，腾讯财经报道称，这些资金正是来自于浙江中泰创展，贷款期限为两年，年利率为8%，总利息为2.24亿元。
2017年7月初贾跃亭飞往洛杉矶至今未归，8月中泰创展追债的案件正式立案。
北京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2018年3月7日发布的执行信息显示，甘薇全部未履行法院判决应向中泰创展的债务偿还，被列为“失信被执行人”。
白衣灰土，心如故？
2016年11月6日，贾跃亭发表内部公开信，承认乐视存在资金链紧绷问题。天南海北的债权人聚集乐视北京总部，一时间乐视总部“沸腾了”。
“白衣骑士”融创孙宏斌，拎着150亿元适时拍马而来，“同袍偕行，乐创未来”。在新闻发布会上，孙宏斌和贾跃亭畅聊双方“一见钟情”的故事，“双方合作时，我们基本上没有谈价，老贾说就这么定个价就完了，就特别简单。”
孙宏斌的思路是先稳住债权人，然后再借点钱，解决乐视系内庞大的关联交易。孙宏斌更是表现出义无反顾地支持贾跃亭“义无反顾的企业家精神”的架势。
2018年元旦后的第二天，处在被北京证监局“通牒”情势下的贾跃亭发文委托妻子甘薇、兄长贾跃民全权处理资产处置相关工作。
1月22日，贾夫人甘薇微博发声：这大半年我们一直在努力解决问题，做出解决方案从未停歇，到今天，我们也不会停歇，竭尽全力……
▲甘薇微博截图
至今已4月有余，数据显示贾跃亭及其关联方与上市公司间的关联欠款为70.01亿元（未经审计）。这与截至2017年11月30日的75.31亿元相比可以看出，所还欠款只杯水车薪。
对于孙宏斌，包括很多乐视债权人在内的息息相关者也都没有想到，他的信心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樯橹灰飞烟灭”。
2018年春节后不久，当了237天乐视网董事长的孙宏斌从乐视网“裸辞”。之后，孙宏斌更是公开放出连环炮，“想怎么骂就怎么骂”，“乐视是一个失败的投资”，“愿意接盘乐视的打9折，如果真有意向还能再商量”。
乐视网再次成为A股风暴眼。甘薇则再次微博隔空回应：是非曲直苦难辩，自有日月道分明。白衣惹灰土，只需心如故！
“贾布斯”还在“窒息”
贾夫人在国内操劳着还债，眼看着力有不逮。贾先生滞留美利坚仍旧在为梦想窒息。近期，更是营造出一副副喜人的景象。
在2018年2月的法拉第未来（Faraday Future，以下简称FF）供应商大会上，贾跃亭宣称，FF已完成15亿美元的融资，基本满足IPO之前的全部股权融资需求。目前，公司正全力以赴为FF91量产而努力，FF91也将在2018年底前交付。
3月20日，贾跃亭旗下FF位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汉福德市的工厂在日前正式开工以及公司在京沪大规模招聘的消息开始流传。经历了连续跌停的乐视网当日放量涨停。
4月8日，睿驰智能汽车广州拿地的传言被坐实，并引起不小的震动。睿驰汽车与贾跃亭的关联公司FF为关联关系，成立于2018年2月12日，注册资本3亿美元。
有钱买地，没钱还债？不少乐视的债权人与投资者产生质疑。紧接着，深交所向乐视网发出问询函。
4月11日，乐视网回复称睿驰汽车的确为FF的关联公司，贾跃亭担任FF全球业务CEO。然而，睿驰汽车与贾跃亭所控股的乐视控股体系不存在法律关系，完全独立运营。
并且，乐视网还称睿驰汽车土地拍卖款项全部来源于FF战略投资者的投资，与乐视网及乐视控股体系之间的关联款项不存在任何关系。FF战略投资者则为香港投资机构，在本轮融资中，贾跃亭没有出售任何股权，也没有获得任何资金。
也就是说，乐视网与睿驰汽车“完全独立”“不存在任何关系”，贾跃亭继续为梦想窒息，睿驰拿地或不受影响，乐视债权人还得继续等下去。
“老赖”夫妻能否团聚？
不仅乐视的债权人见不到贾跃亭，如果他依然选择滞留不归，身为贾夫人的甘薇今后也可能很难见其一面。
在甘薇之前，贾跃亭早已经被法院列为失信人。市界了解，贾跃亭早在2017年12月11日已经被列为失信人，目前涉及7起未执行案件。
一旦被列为失信人，人民法院可以对失信人采取限制高消费措施，使之不得在乘坐交通工具时选择飞机、列车软卧、轮船二等以上舱位。“老赖”几乎寸步难行。
贾跃亭夫妇什么时候才能团聚？甘薇能否与贾跃亭在国外团聚？办法总归会有。
律师吕学伟告诉市界，由于外国航空公司机票不受中国法律限制，贾跃亭可以回国。如果在中国购买外国机票，在具体操作时有可能会受限，因此甘薇理论上无法乘坐飞机自中国出境。
“法院除了将被执行人列入黑名单以外，还有一个措施叫限制离开国境，如果没有被限制，离开国境还是有办法出去。”吕学伟称。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被限制离境，甘薇仍然可以通过陆地进入与中国接壤的国家，再转飞机飞往美国。
只是，在如今同城故交都已经成为“网友”的时代，贾先生贾夫人是否能团聚并不是债权人关心的问题。债权人关心的是，贾先生贾夫人什么时候能欠债还钱。
